鹧鸪天·黄沙道中鉴赏

原文

句里春风正剪裁。溪山一片画图开。轻鸥自趁虚船去,荒犬还迎野妇回。

松共竹,翠成堆。要擎残雪斗疏梅。乱鸦毕竟无才思,时把琼瑶蹴下来。

赏析

  隐居带湖的词人,经常外出,或是观景,或是到远处的书堂读书。这回他到黄沙岭上的书堂去,经过这黄沙道,看见了生气勃勃的初春景象,不禁十分欣喜,上把自己所见到的溪人物景摄取如词。全词显出清新玲拢的采。首韵欲扬先抑,采用反衬法,写自己正在搜索枯肠,意欲把春初起的感觉写如诗词而不可得,突然间,眼前出现了一片溪,清新得如刚打开的溪画。这就总摄全篇之魂,且为下文的写溪之美作好了准备。“轻鸥”以下,一句一景,以抓摄的办法把眼前景的动态和静态特征及神味,都展示了出来。鸥趁空船,犬迎野妇,同为动态画面,而一者自在,一者温馨。一“去”一“回”,景物变化中相互补足,显示出画面所需要的稳定性。另外,这两句,对仗精工,选词讲究,能够体现作者超然物外的人生意趣。下片起韵,转动为静,写松竹戴、疏梅自放的初春特有景象,写得颇有趣味和情韵。松竹梅本是所谓“岁寒三友”,它们经常出现在同一处,或被诗人安排在同一画面中,梅得竹映,气息愈清,精神愈秀,姿态愈美。此处本也应是如此构思。然而作者却别出心裁,以被水洗得青翠欲滴但是无的松竹,来与开放得正香的梅枝竞美。作者以一“斗”字,写出了不服气的松竹联手举起残来与梅枝斗美的情态,赋予自然界以人的憨稚,人的情韵。这三句,把松竹的气概和情趣写到了极处。下韵则以一个可爱的细节作为反压,以乱鸦的煞景没诗情———乱鸦的煞景并不能取消这景本身的诗情,来隐示松竹梅这场“较量”的“胜败”,从而把作者对他们这场“较量”的态度,不着痕迹地一收。收得若漫不经心,随意点染,但景如生,诗情宛然。大作家观物,物中有人,物如其人,从来不“描死”景。辛弃疾的景词写得出色有生气,正在于其中渗透了作者的精神气息,使人不仅能从中看见作者的才华,还能看见他的情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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